沈默並沒有持續多久，門被打開，是另一名黑衣人進來，徑直走到男人面前，將什麽東西放在了茶幾上。

接下來，黑衣人彎腰動了一下那東西，包間裏就響起陳靖的聲音。

“委托人……叫舒蘇，還有一個，是她朋友，陪她過來的，男的，叫沈天，他們拿出一張照片來，就是一張和林佳航坐一起的，還有那位舒小姐說在物業發現房子戶主是自己丈夫……

“她說不太相信她丈夫了，所以沒有問房子的問題，然後就和朋友一起過來了，聯系我們的是他朋友，就是那個叫沈天的，看上去對她很關心……

“還有……對，她懷疑她丈夫有問題，或者有陰謀，說他看不透，還有……可能是同性戀，或者已經有家庭，再或者有其他陰謀，總之她就是讓我們查她丈夫工作情況，財產情況等等，就是，就是穆先生，所以我們才跟蹤。

“也就從昨天開始跟蹤，我們什麽也沒查到，除了看到穆先生去機場，今天就到這裏來了，就這樣，能想起來的我全說了。”

錄音結束，空曠的包間再次恢覆平靜。

男人的聲音響起：“你沒有說那個朋友，沈天。”

他的聲音沒有感情，也沒有絲毫溫度，卻能讓人膽戰心驚。

何晟陽終於堅持不住，無力地癱坐在地上。

“我……我忘了……還以為，我還以為他不重要……”

何晟陽顫抖著說著話，背後早已冷汗淋淋。

他開始的確是沒想起來，後來想起來了，卻是有意沒提起。

也就是那麽一瞬的事，一念之差，他想……也許那個舒小姐真的有危險了，而那個沈天，如果不提起，興許還能逃過一劫。眼前的男人太可怕了，他甚至絲毫不懷疑他會殺人，可是在替他們考慮時，他忘了自己。

忘了經理不和他在一起，忘了他們會分開審訊，也忘了少說一點，自己會有危險。

也許這個世界已經足夠法制、足夠光明，但他也知道，仍然有人會憑空消失，永遠，永遠沒有人知道。

“你覺得他們是什麽關系？”

這個時候，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。

何晟陽生出一絲希望來，覺得自己好像還有生機。

他用最好誠懇的態度來好好回答：“他們，應該就是朋友……”

“普通朋友？”

“是……”

何晟陽不敢放心，又補充道：“可能男的是喜歡舒小姐的，他的眼神……不像看普通女生的樣子。至於舒小姐……看不太出來……那天她的情緒就是擔心……懷疑……”

男人再沒有問話，黑衣人拿出一只對講，沈聲道：“帶他過來。”

不一會兒，第三名黑衣人出現了，與他同時出現的還有陳靖。

黑衣人將陳靖押到了何晟陽身旁，兩人用餘光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極致的恐懼。

“兩天後，告訴你們的委托人，我妻子，查到我一個富人朋友，而我朋友和我同名。我是一名IT公司老板，開發小軟件，公司規模算我在內十一人，稍候我會給你們證據。”

男人說話了，何晟陽這時才確定他果然就是穆城。

至於他究竟是什麽人，他已經再也沒有興趣知道了，好奇固然是人類天性，但求生更是人類寫進基因的需求。

最重要的是，聽上去，他似乎放過了自己。

真的嗎？他不敢相信這樣的驚喜。

在他想這許多時，陳靖腦子似乎還是稍微清醒一些，連忙回答：“是，是。”

男人接著道：“從現在開始，放棄我妻子的委托，接受我的委托，內容是查探、監視沈天和我妻子的關系，但監視對象是沈天，而不是我妻子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們需要一直監視下去，直到我讓你們停止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另外，我會付你們酬勞。”

“是……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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